我已經討論過——特別是在吸食大麻的發展過程中——越軌事業(即越軌行為模式轉變的發展)。現在我想探討發展在音樂人身上的事業,這群「局外人」自視「與別不同」,其他人也覺得是這樣想。不過,比起專注在越軌行為模式的起因,我會較為留意當一個人的職業本身是越軌時,對其職業生涯會有甚麼影響。
在使用事業此一概念考察個人在職業團體間的處境時,休斯定義事業為「客觀而言……是一系列身份象徵與明確定義的職務……一連串典型的地位、成就、責任,甚至是冒險……主觀而言,事業是一個人整體在看待其人生,並解讀關於其特徵、行動、際遇的意義時,不斷轉變的觀點(45)。」霍爾討論醫療事業不同階段時,則更具體視事業為一系列對行業運作那些「制度網絡、正式組織與非正式聯繫」的調整(46)。
職業的事業路徑特徵形態發展自該職業特有問題。由此,這些問題影響該職業與社會上其他團體的相對地位。正如我們所見,音樂人的主要問題,都是圍繞着如何令藝術行為保持自由並不受操控。操控來自音樂人服務的行外人,他們通常依據與音樂人相異的標準,評價及回應音樂人的演出。音樂人與行外人的對立關係既塑造出音樂人文化,也很可能引發音樂人事業中主要的機遇與危機。
對較主流職業的研究,例如醫療業的研究已發現,職業成功(由職業成員定義)視乎一個人能否在控制行內回報的團體中,以及在同行評價任何個人事業那些重要行動與姿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47)。音樂人的情況也不例外,我會以考察音樂人對職業成功的定義,以及音樂事業發展如何與成功融入音樂業團體相關開始。
不過,音樂人事業的故事也不止於此。我之後會探討,從外部操控中保持自由的問題,如何為音樂事業帶來更多意外,令職業結構更為複雜。
最後,音樂人的家庭(包括他出生與婚後的家庭)對其事業有重要影響(48)。父母及妻子通常不是音樂人,身為行外人,他們往往無法理解音樂人對工作的情感。由此產生的誤解與分歧往往會改變一個人的事業方向,有時甚至會使其事業中止。
黨派與成功
音樂人認為成功就是依着現有工作的等級結構移動。與工人或白領不同的是,音樂人的事業並不受僱於單一僱主;他預期自己經常轉換工作。一套非正式公認的工作分級依據收入、工作時間及受社區認同帶來的成就感而定。此分級構成一種標準,音樂人以此審視自己的日常工作,以衡量自己是否成功。
級別最低的,是不定期為小型舞會、婚宴接待一類場合工作的人,他們僅能僥倖拿到工會水平的收入。下一級是那些在「接點」(“joints”)有定期工作的人——「接點」是指平價酒館、夜總會、小型脫衣舞館(“strip joints”)等,這些地點的工作薪水較低,也不太受社區認同。再下一級包括那些在街坊舞廳的地區樂隊、小型而「受人尊重的」夜總會與位於市內較佳地區酒吧中工作的人。這些工作薪水較接點的工作高,在此工作的人也能預期,社區會認同他是成功的。與這些人相近的,是在所謂「B級」(“class B name”)樂隊,即國家二線的舞蹈樂隊工作那些人。下一級是在「A級」(“class A name”)樂隊、頂級夜總會、酒店、大型集會等工作的人。這些工作薪水不錯,時間理想,工作者也能預期,不論行內行外都會認為他是成功的。在此標準中最高級的職位,則是在電台、電視台及正當劇院中的全職人員。這些工作薪水高,時間短,本地音樂界視這些工作為成就的象徵,而行外人也對這些工作非常尊重。
特定時間內可以做的工作,是由一個非正式、互相關連的黨派網絡分派。為了取得任何一級的工作,或者移往更高級的工作,一個人在此網絡的地位都十分重要。黨派由彼此遵守的責任維繫,其成員透過在有能力時僱用同伴,或者向僱用樂隊的人推薦同伴,互相關照以找到工作。推薦非常重要,因為它是僱主認識可用人員的途徑;不為人知的人不會受僱,而黨派的成員身份則確保一個人擁有眾多朋友,這些朋友會向他推薦合適的人。
因此,黨派成員身份為個人提供穩定工作機會。有人這樣解釋︰
看,它是那樣運作的。在我的右手有五個音樂人,左手也有另外五個。現在這邊其中一人有一份工作。他會選擇在這個團體中的傢伙。每當他們其中一人有工作,他就自然會僱用這傢伙。所以你看到它怎樣運作。他們從不僱用任何不屬該黨派的人。如果其中一人有工作,他們全部人都有工作。
音樂人通過為他人取得工作並因而約束他們回報,建立並鞏固這些人際關係︰
我為這樂隊不少傢伙中找到一些好工作,他們自此都有工作。像其中一名長號手。我為他找到一隊好樂隊。一名小號手也是……你知道那怎樣運作。一個領班向你要人。如果他喜歡你給你那傢伙,每次他要人時就會問你。那就是你交朋友的方法。
已建立關係的質與量會帶來穩定。要發展事業一個人必須工作;要享受持續工作的穩定一個人則必須有許多「聯繫」︰
你要在整個市內建立聯繫,直至它能令任何人想要人時都會叫你。那你就不愁沒有工作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與醫護行業的非正式組織有相似之處。音樂人協力透過互相推薦取得工作,與醫護行業「圈內同儕」合作互相轉介病人相似(49)。然而,兩者之制度結構也有分別,在醫護行業(除了最大城市外所有地方)傾向以幾間大醫院為中心,以便一個或數個同儕團體控制。在音樂界,可能出現的集中點數目大很多,相應地組織也更容易發展,結果令個人更有機會自己建立適當的聯繫,個別黨派的力量也較小。
除了為成員提供工作穩定的途徑外,黨派也為轉往上級工作提供門路。在觀察的不少黨派中,成員都不限於等級結構中的某一級;故此等級較低的人能與等級較高的人聯繫。當標準中等級較高的工作出現,一名等級較低的人可能會受較高級的人關照,推薦他或僱用他,並承擔責任保證他的演奏水準。一名電台全職音樂人這樣描述此過程︰
現在成功的另一途徑是交很多朋友。你需要演奏好,但你也需要有很多來自不同樂隊的朋友,當有人離開樂隊時他們才會推薦你去頂替。你需要很多時間才能達到這種階段。像我就用了十年才得到現在的工作。
如果那備受關照的人演出成功,他就能在新的等級中建立更多非正式聯繫,因而在該等級得到更多工作。假如他要在新等級中站穩,就需要在工作中演出成功,為此關照人對其保護人的演出非常著意。在我田野筆記裏這場牽涉多個關照人的事件中,可以刻劃出這種著意與它的來源,也就是對同行的責任︰
我一位朋友問我那晚是否有工作。我說沒有,他就介紹我給另一傢伙,而那傢伙之後又介紹我給一位有強烈意大利口音的大叔。大叔說︰「你彈鋼琴,嗯?」我說︰「是。」他說︰「你能彈好,嗯?」我說︰「是。」他說︰「你能彈好?真的很好?」我說︰「還不錯。那是甚麼工作?」他說︰「是在盧柏區(Loop)的一間俱樂部。九時至四時半,二百五十一小時。你確定你能搞定它?」我說︰「當然!」他拍拍我的肩,說︰「好吧。我就是需要問你這些問題。我是指,我不認識你,我不知你彈得怎樣,我就是需要問,你懂?」我說︰「當然。」他說︰「你知道,我需要確認清楚,那是在市中心的場所。好的,這個。你打這個號碼,說文拓諾(Mantuno)介紹你——文拓諾。看,我要保證你彈得好不然我就完蛋了。去吧,現在打電話。記住,是文拓諾介紹你。
他給我號碼。我打過去,得到工作。當我走出電話亭最初提議這機會的朋友走來,說︰「一切順利嗎?你得到工作嗎,嗯?」我說︰「是呀,真感謝你。」他說︰「那就好。聽着,做好它。我是說,如果那是商業的,就彈得商業點。他媽的!我是說,你不這樣我就有難了,你知道。不只是我有難,東尼與另一傢伙都會,四個人都會有難,你知道。」
簡言之,得到頂尖職位既需要能力,也需要與能關照你取得工作的人建立非正式互助關係。缺乏必要的基本能力,一個人就無法在新等級中演出成功,但這種能力也要一個人建立恰當的聯繫,才能發揮在合適的工作中。正如前述,在這一系統的運作中,關照人令那些擁有工作機會者注意到有誰可供僱用,並為他們提供能可靠地演出水準的僱員。
成功的事業可視為一組步驟,每一步包括從關照、成功演出到在每一新等級建立人際關係一連串事情。
我提及過音樂人事業與醫療及工業事業有相似之處,即成功發揮作用及專業流動,與個人與同行非正式組織網絡的關係有關。現在我轉而討論這種典型社交形式的變數,這種變數起源於音樂人強烈注重保持自由並不受非音樂人干預,據稱非音樂人對音樂人神秘與藝術的天賦缺乏理解及欣賞。由於滿足這種自由的渴望相當困難(假如不是不可能),大部份人發現他們需要或多或少犧牲自己的專業標準,以滿足觀眾及操控就業機會者的要求。這形成專業聲望的另一面,即一個人多大程度拒絕改變自己的演出以順從外來要求——一端是「演奏你有感覺的」,另一端則是「演奏人們想聆聽的」。爵士人演奏他有感覺的,而商業音樂人則滿足大眾品味;商業觀點由一名非常成功的商業音樂人一句話貼切地概括起來︰「為了錢我會演奏任何東西。」
正如我較早前指出,音樂人認為這種情況存在衝突,一個人不能取悅觀眾同時保持其藝術不受損害。以下出自與電台全職音樂人訪談的引言,就反映出在頂尖工作的壓力如何導致這種衝突︰
在電台錄音室最重要的是不要犯任何錯誤。你看,他們不在乎你是否演得好,只要你演奏了所有音符,不犯任何錯誤就行。當然,你會在意它聽起來是否出色,但他們對此不感興趣……他們不在乎你透過那擴音器演奏的聽起來怎樣,他們在乎的就只有商業。我是指,你可能對此有些個人自尊,但他們不在乎……那就是你需要做的。給他你知道他喜歡的就是。
因此,最具聲望的工作,同時也是音樂人必須犧牲其藝術自主及相關專業聲望的工作。一名非常成功的商業音樂人對藝術自主表示敬意,卻同時強調它對事業發展的負面影響︰
我知道,你大概喜歡演爵士。當然我理解。我以前也對爵士感興趣,但我發現它無法賺錢,人們不喜歡爵士。他們喜歡倫巴。歸根究底,這是生意,不是嗎?你參與其中或者是為了謀生,或者不是,就是這樣。而如果你想以此謀生你就不能永遠向人們拋出爵士,他們不會接受。所以你要演他們想要的,是他們付賬。我是說,不要誤解我。有任何傢伙可以靠爵士謀生,都是好事。但我倒想看看有沒有傢伙做到。如果你想在何處都能糊口,你就要變得商業。
另一方面,爵士人也會投訴他們可做的工作地位很低,這是就工作收入之類藝術聲望以外的事情而論。
因此,那些人們為了工作成功及穩定而必須參與的黨派,是由定位絕對商業的人組成。專業中最高回報的,是由那些犧牲部份最基本專業水準的人操控,其他人若要有機會取得理想地位,也必須做出相似的犧牲︰
看,如果你像這樣演商業的,你就能加入擁有你可出色表現的理想工作機會那些黨派。我參與過城市中部份最好的工作——例如Q------俱樂部那類地方——那就是你需要做的方式。以那種方式演奏,加入那些傢伙,那你就不需要擔心了。你可以每週賺到那樣的錢,這才是重要的。
爵士人組成的黨派不為成員提供其他,就只有保持藝術完整帶來的聲望;商業黨派則提供工作穩定、社會流動、收入及一般社會的聲望。
這種衝突是個體音樂人事業面對的主要問題,而他的事業發展則視乎其回應。雖然我暫時沒有相關資料,但似乎可合理假設大部份人進入音樂界時,都非常尊重爵士及藝術自由。當事業發展至某一階段時(視每個人而有別),這種衝突會變得明顯,音樂人認識到要取得他渴望那種成功,就不可能保持對音樂演出的自主。當這些目標明顯互不相容時,除非中途退出,否則就必須作出某種抉擇,並因此決定其事業往後的進程。
面對此兩難的其中一種反應,是離開音樂行業以逃避兩難。一個人無法為此問題找到合意的解答,就會中止他自己的事業。當中邏輯可從以下過來人的說話中揭示出來︰
你去做一件明知會令你受罪的工作,即使你預期會受罪,都比參與音樂工作好,音樂工作好像很棒,其實不是。如果你從商,你不知道商業的任何事。所以你知道那會是一種受罪而你有心理準備。但音樂可以那麼棒,當它實際上並非如此,那真是極受折磨。所以還是做那些不會令你這樣受折磨的工作好。
面對此兩難時留在音樂行業的人,反應則各有不同。爵士人無視觀眾要求以保持藝術標準,而商業音樂人則反其道行之,兩者都感受到兩種力量帶來的壓力。我在此將集中討論這些反應與事業的處境有何關係。
選擇無視商業壓力的人,會發現自己與上移到更高聲望與收入的工作,以及成為確保這種流動機會的黨派成員絕緣。很少人願意或能夠採取這麼極端的取向;大多數人都會一定程度上妥協。參與在此妥協中的行動模式,是音樂事業常見現象,音樂人之間十分熟悉,也認為這是實際上不可避免︰
我看到K------E------。我說︰「給我一些工作機會吧,你會嗎?」他模仿那些「老傢伙」(50)般說︰「現在孩子,當你明智點演商業的,我就可以幫你,但不是現在。」他用回慣常的聲線繼續說︰「為甚麼你不習慣它?去,我正朝着商業主義潮流去,我想。我肯定是深深參與其中了,不是嗎?」
在此事業的關鍵時刻,一個人發現他需要急劇轉變其自我觀念;他必須學會以新方式去想自己,視自己為另一類人︰
這商業的工作真是改變了我,我猜。你知道,即使當我在預期你會吹爵士,你可以放鬆自己演任何東西的工作中,我仍是在想商業,在想要演甚麼在場人們可能會想聽的。我以前工作時總是想着要盡力演好,只是這樣,只是盡我所知的方式演好。而現在我工作時自動就會想︰「這些人會想聽甚麼?他們想聽肯頓風格(Kenton [Stanley Newcomb "Stan" Kenton] style),還是像迪吉.葛拉斯彼(Dizzy Gillepie)[爵士樂隊],或者像加爾‧林佰度(Guy Lombardo [Gaetano Alberto "Guy" Lombardo]) [商業樂隊],或者甚麼?」我不自主地想這些事。他們真的改變了我,我猜他們損毀了我的靈魂。
以下談話顯示出與此事業兩難相關更大的自我觀念改變︰
我告訴你,我決定了唯一要做的事是走向商業——演奏人們想聽的。我想到有樣好東西給那傢伙,令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那就是旋律,就是這樣。沒有即興演出,沒有任何技術的東西——就只是純粹的旋律。我告訴你,為甚麼我不這樣演奏呢?歸根究底,讓我們不要再欺騙自己。我們大部份都不是真正的音樂人,我們只是演奏人。我是指,我覺得自己與普通工人差不多,你知道。沒有理由愚弄自己。這些傢伙大多數只是演奏人,他們完全不是真正的音樂人,他們不應再欺騙自己是。
做出如此決定與經過如此自我觀念轉變,開闢了移向工作等級架構更高級別的道路,並為完全成功創造可能條件,只要一個人能透過建立與維持適當聯繫以把握這個機會。
適應工作現實而無需犧牲自尊的方法之一,是採取工匠式的取態。這樣做的音樂人不再關心自己演奏的音樂種類。反之,他只會關心演奏的音樂是否正確,以及他是否有所需技能完成工作要求他做的事。他從有能力「切開」(cut,錄製)任何種類的音樂,及一直可以作合適的演出中,發現其自豪與自尊。
維持此種取態所需的技能,視音樂人演出的環境而異。在酒吧與小團體工作的人,會因自己懂得上百(甚至上千)首樂曲並能夠以任何調子演奏它們感到自豪。在大型樂隊工人的人,會為自己的音準與技藝精湛感到自豪。在夜總會或電台錄音室工作的人,則會跨耀自己能準確認識眾多任何種類的音樂。因為這種取態易於交出僱主想要的,品質也達到優越水準,所以它較容易引致職業上的成功。
工匠取態更易在全國主要的音樂中心維持,這些中心包括芝加哥、紐約、洛杉磯。在這些城市,工作供應量相當大,足以支持工作趨向專門,一個人可以全心全意增進特定一套技能。在這些中心,一個人可以找到各種令人驚嘆、技藝精湛的音樂人。相對地,在較小型城市中,沒有足夠工作令任何一種人可以從事專門工作,音樂人受僱做所有事的一小部份。儘管必要技能有部份重疊——例如音準,就是任何時候都重要——每個人的領域都只能讓他僅是足以勝任。一名小號手或許能演奏優秀的爵士並在小型爵士工作表現良好,但他在大型樂隊工作則表現不佳且水準下降。當一個人持續面對他只有基本技能的工作,他就很難維持身為工匠的那份自豪。
總而言之,音樂人強調從不可避免的干擾中保持工作自主,令專業聲望出現新的面向,這一面向與之前討論的工作聲望衝突,以致一個人不能同時重視兩者。最高回報都在那些犧牲自己藝術自主的人手中,他們也要求受他們僱用在較高級工作的人作出同樣犧牲。這為個體音樂人製造兩難,其反應則決定其事業未來的進程。拒絕屈服意味着他必須放棄所有取得高收入與聲望工作的希望,而向商業壓力妥協則開闢通往成功的道路。(與之相似,其他職業研究也可以注意,那些與職業上面對客人或觀眾出現的基本工作問題相關的事業機遇。)
註釋︰
(45) Everett C. Hughes, "Institutional Office and the Person,"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XLIII (November, 1937), 409-410.
(46) Oswald Hall, "The Stages of a Medical Career,"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LIII (March, 1948), 327.
(47) 見Everett C. Hughes, French Canada in Transition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43), pp. 52-53; 及Melville Dalton, "Informal Factors in Career Achievement,"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LVI (March, 1951), 407-415中,討論在工業組織中,行業團體對事業的影響;及Hall, 前引文中對同行在醫療專業影響的類似分析。Hall提出「圈內同儕」(inner fraternity)的概念,以表示那些有重大影響的團體。
(48) 見 Howard S. Becker, "The Implications of Research on Occupational Careers for a Model of Household Decision-Making," in Nelson N. Foote, editor, Household Decision Making (New York: 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 1961), pp. 239-254; 及Howard S. Becker and Anselm L. Strauss, "Careers, Personality, and Adult Socialization," American Journal of Sociology, LXII (November, 1956), 253-263.的討論。
(49) Hall, 前引書,p. 332.
(50) 「老傢伙」一般由年輕人用作指那些操控最受歡迎工作的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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