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2日 星期四

Japanese Destroyer Captain 28

我悶悶不樂望向手錶。時間為半夜過後13分鐘。西方紅色的閃光證實是另一艘艦船著火。那是夕立。一艘大型艦船突然從黑暗出現在我們面前令我高喊。松本金十郎大尉拚命急速轉舵向右。兩艘艦船迅速靠近,我們艦橋上其他人束手無策,只能無助地旁觀。正當相撞看來難以避免時,天津風回應其方向舵讓我們避過相撞。

我思量那艘艦船會是甚麼。我們近距離駛過令我無法看到其整個外觀。該艦上也沒有明顯的活動。它沒有炮塔,卻又不是商船。它看來似曾相識但我卻無法想起。這困擾著認識所有艦船種類的我,我斷定它一定是迅鯨!它是一艘潛水母艦,沒有炮塔。但它在這裡做甚麼?下一刻我意識到它不可能是迅鯨,知道這一定是艘敵方艦船。我跳起大喊,「火炮手!魚雷手!準備瞄準左方!」

三好中尉與清水中尉大喊他們已準備就緒,但在關鍵時刻我再度猶疑。我們必須明確辨識那艘艦船,在任何情況都不能向友軍開火。在走投無路下我命令亮起探照燈。我們的目標看來無疑是一艘敵方巡洋艦。我下令全力開火。

四枚魚雷射出。它們是我們全部十六發魚雷的最後四枚。我們全部六台4吋火炮在這場戰鬥中首度轟鳴。熱心的火炮手快速掃射。幾乎所有炮彈都在這近距離炮擊中命中。爆炸距離之近以致衝擊波搖動著我。目標不少地方起火。然而敵人似乎驚訝至沒有反擊。

在我們展開攻擊大約20秒後,水下探測到四響沈實的聲音。我凝住呼吸,預期著巨大爆炸。十秒過去,但是沒有引爆。在艦船搖晃時我察覺到自己的愚蠢失誤。所有日本魚雷都有安全裝置防止魚雷在發射範圍500米內任何情況下引爆,我們的目標距離不足500米。我咒罵自己那麼愚蠢。因為匆忙行事我失去確實擊沈敵艦的機會。

失誤總是接踵而來,現在正是如此。我因內心憤怒失去方寸,忘記下令關掉探照燈。吉川提醒過我探照燈總是會吸引敵人目光。而我卻忘掉這項教訓。敵艦急速轉左,或許是為了避免相撞,但其移動卻飄忽不定。

與此同時我屬下火炮手好像沈醉於炮彈般繼續開火。所有射擊都命中目標。那艘幽靈艦搖晃不定,四處著火冒煙。它是三藩市號,我們即將相撞前不久,卡拉漢將軍與其參謀,還有巡洋艦本身船員,必然是已遭其他日本艦船徹底消滅。令我困惑不存在的炮塔,則是由霧島的14吋火炮直接擊中粉碎。

突然間有炮彈正落在我艦附近。我以為是那幽靈艦甦醒並在作最後一搏。部份炮彈擊中天津風。「火炮手,不要妄動,」我吼道。「了結它。」顯然我也沈醉於炮彈中。我方火炮繼續向敵艦灌注炮彈——我第三項失誤。

實際上臨終的三藩市號並未發射炮彈。火炮震耳的轟鳴聲中出現一把尖銳聲線。 岩田繁准尉從其艦橋正上方的觀察崗位向我大喊︰「中佐,另一艘巡洋艦正在左舷70度狙擊我們!」

我頭部迅速轉向那方向,那裡有另一艘敵方巡洋艦。我全身呆然站著,但最後呼喊,「熄滅探照燈,停止炮擊,散佈煙幕!」我還未說完新敵人——後來辨識為赫勒拿號——第三輪齊射就抵達天津風。兩枚炮彈在非常接近的地方落下。我弓身緊抓著欄杆。衝擊波之強烈幾乎將我拋出艦橋。爆炸聲震耳欲聾。我雙腳發軟,腦袋一片空白數秒。其後,我摸著自己的身體,但沒有發現傷口。

望向四周我安心看到附近的同僚軍官活著。其他人呢?我看到岩田俯臥著,脖上掛著測距儀。「岩田,岩田,」我呼喊。「你怎麼了?」他沒有動。他頭上滿是血。炮彈碎片穿過其頭部,令他立即死亡。

一枚炮彈在岩田觀察位置正上方的火控室爆炸。「清水!清水!」我從傳話管呼叫他。「你怎樣?」沒有回應。「無線電員!報告!」我向另一傳話管大喊。又是一片死寂。

第二枚炮彈穿過艦橋下的甲板並在無線電室爆炸,殺掉裡面所有人。艦船仍在猛烈向右並開始繞圈。「松本,轉舵!」我大喊。

「我轉了,長官,但沒有反應!」

火焰從艦橋下升起,顯然是來自無線電室。更多火光閃現。赫勒拿號確實重擊我們。「混蛋!我們反擊!」

一名火炮手掙扎前來艦橋,其膊頭上的傷口在滴血。「長官,炮塔不能動。液壓系統壞了。」

一名勤務兵從引擎室前來,喊道,「轉舵機件不再運作,長官。液壓已失靈。」

我同時對兩個人說。「清水發生甚麼事?引擎呢?燃料有著火嗎?」

「清水中尉從艦上炸飛了,長官,只剩下一條腿。」

「引擎沒有受損,長官。燃料沒有著火。」

「那好,你,火炮手,去急救。松本,去引擎室看看。每三分鐘向我報告。」

艦船已在海洋中繞了一圈並差不多開始第二圈。赫勒拿號的炮彈仍然灑落在四周,但現在只有很少命中。幾乎命中的炮彈令艦身劇烈搖晃。再有多處起火,但船員拿著水管忙於撲救。我方火炮依舊沈默,我們也已沒有魚雷。假如敵人靠近,我們將會毫無防備,就像屠場上待宰的公牛一樣。

天津風的移動越發不穩,它在濃煙下開始其第二圈。炮彈雨在敵艦終於開始離開時減弱。很好!敵人並不打算作最後一擊。

一名勤務兵傳來松本的口訊。「液壓系統已完全損壞。我們需是以手動操舵。請確認。」

「很好,告訴他現在停下艦船以轉換至人手操作。」

三好皺眉說,「我們要在這裡停下嗎,長官?在這麼接近敵人處?」

「當然是,在我們遇到更多敵艦之前。」

其中一支傳話管沙沙響起。那是松本在報告。「中佐,我們已修補了部份破損。」

「很好,松本。停下艦船並轉至手動操舵。」

就在艦船緩緩顫抖停下時,敵方炮擊也完全停止。顯然敵艦已轉向,以為天津風已沒救。在濃煙中我不再能看到那艘敵艦。實際上赫勒拿號自己也有麻煩,比我艦的更嚴重。就如它悄悄捕捉我一樣,它也不知不覺被三艘新來的日本驅逐艦抓住。這三艘艦船——朝雲、村雨及五月雨——原本與夕立及春雨在前衛弧形陣中。因為開戰前大幅調動,它們在戰鬥前那刻落在後方。它們最後來到現場僅僅趕及捕捉赫勒拿號。

這艘敵方巡洋艦無助地遭不知從何處來的三艘艦船猛擊。在它查明新敵人是誰及從何而來前,赫勒拿號已遭擊敗。村雨的魚雷送出致命一擊,但這艘巡洋艦卻奇跡地再飄浮數小時才沈沒。

村雨隊友朝雲將其火炮轉至另一艘從東方接近的敵艦。驅逐艦蒙森號亮起其識別燈接近,天真地以為三艘悄悄前來的艦船為友軍。其識別燈猶同自殺,正如我的探照燈吸引了赫勒拿號那樣。數輪快速掃射令蒙森號失去作戰能力,朝雲則其魚雷了結它。緊隨蒙森號的是弗萊徹號,它無意挑戰日方三艘艦船,掉頭離開。

其中一艘生還的敵方驅逐艦斯特雷特號,聲稱它在此時此處以兩枚魚雷擊沈一艘日本驅逐艦。但這樣的日本驅逐艦並不存在。曉已在較早時間沈沒,夕立仍在西方若干英里外燃燒。看來有證據顯示斯特雷特號應當是誤沈一艘美國艦艇。其受害者應該是一艘在抵受日軍魚雷與炮彈後,仍然勉強飄浮的艦船。

部份美方版本指這場戰鬥接近結束時日軍火炮向日本艦船開火。在與我所有參加過這次戰鬥的朋友確認,並調查過生還日本驅逐艦的損傷情況後,我可以肯定稱這說法沒有根據。另一方面,我許多朋友都說美軍艦船在這次戰鬥中互相駁火。

在天津風舵輪及方向舵與損壞的液壓系統分離後,我們繼續航行。幸好引擎狀況良好,我們很快加速至20節。一艘2,500噸艦船以人手操舵一向不易,而且天津風已嚴重受損。其設備已變形,船體滿是孔洞。艦船的移動就像一名醉漢,胡亂地左右擺動。在痛苦地看著這不穩移動數分鐘後,我知道自己要做甚麼,並對傳話管說︰「松本,我來接手。這人手操作需要經驗。你掌握不到時機。現在起我會在上面這裡發出航行指令,你將指令傳達給你屬下。」

十位強壯人員滿頭大汗操舵。那是非常辛勞的工作。但我的苦差也不容易。我不得不一直持續地大喊。我聲音沙啞,臉上冒汗。艦船仍繼續擺動,但轉向已比較穩定。

在0300三好報告所有火勢都已受控。數分鐘後我看到比叡在左舷。其火勢看來已減退,但這艘旗艦幾乎巍然不動。附近沒有日本艦船提供協助。我對在這劫難逃艦上的朋友感到抱歉,但以我艦的狀態也無力救助任何人。我能做的就是讓它繼續向北航行。

我們只是僅僅能通過必要號海峽的狹窄水域。我集中所有力量與專注,不斷向傳話管呼喊方向,讓我們保持移動。在晨光初現時庄司少尉大喊,「三架敵機接近。」

我命令,「三好,指揮火炮。盡力做好。」

這位水雷長猛衝出艦橋。不久一名勤務兵報告,「沒有火炮轉動,只有1號火炮能升向空中。」

這台唯一火炮在戰機接近時迅速開火。敵機高估我們的速度,過早投下其炸彈。最接近的炸彈落在我們艦體大約300米外。在越過我們一次後這次戰機回航至瓜達康納爾。大概會有更多戰機前來,但憂心也沒用。我們要努力保持艦船向前移動,也繼續如此。

我們運氣似乎用盡,庄司接著報告,「中佐,發現一艘艦船在前方9,000米,正加速駛向我們!我們應怎麼辦,長官?」

我沒有回答,而是再次對傳話管喊叫︰「松本,前方發現一艘不明艦船。你儘量加速。如果是敵人我們就只能撞上去。」

庄司衝出去為船員預備這次激烈行動。我再次掃視那艦船。它正以超過30節速度接近我們。在緊張一分鐘後我深深鬆一口氣,呼叫我的勤務兵趕快召回庄司。「那是艘日本驅逐艦……對,是雪風,沒有錯。」

庄司高興而放鬆地跑跳回來。在3,000米距離雪風訊號員開始搖旗。訊號旗在晨光中很顯眼︰「衷心祝賀天津風。我們正前往協助比叡。有甚麼我們可以幫你嗎?」

屬下訊號員即時轉達我的回答,「感謝你們的祝福。無需顧慮我們。全速前行。敵方戰機已發現我們,很可能也已發現比叡。準備應付航空攻擊。祝好運!」

我們與雪風在我艦左舷橫方1,000米距離交錯。雙方船員在甲板上互相致意。雖然兩艦在此時已共同航行很長距離,這是它們自前一日較早前第一次看到對方。阿部那複雜陣形中雪風一直派駐在天津風的正前方。我們彼此在多小時盲目行進時都看不到對方。在戰鬥中,雪風與巡洋艦長良屬最先撤離戰鬥區域的艦船,雪風並沒有被任何炮彈擊中。

我向雪風提出的警告證明正確。一群海軍陸戰隊轟炸機群集比叡並摧毀它。阿部將軍命令在棄艦前弄沈比叡,當時雪風正來到旁邊。這自沈命令讓阿部與比叡艦長西田正雄大佐在數天後失去職位。

越過雪風後,我艦減速至之前的20節。我們已離開危險的海峽並進入廣闊海域。我們不再擔心沙洲與暗礁。但有新的擔憂出現。在滿是敵方潛艇的海域中,日光對一艘獨自前行的受損艦船來說並非好事。

正如前述,日本驅逐艦的聲納儀器水準不高。即使運作正常,它在艦船航速超過20節時也沒有作用。這時天津風的聲納已完全失靈。「松本,你最好每小時更換一次操舵人員。我們需要十足強壯的力量進行任何急速轉向。潛艇可能在任何時候攻擊我們。」

有夠奇怪的是,之後12小時都沒有攻擊出現。敵方潛艇必然已看到天津風。或許它們沒有攻擊,是因為不知道這艘單艦正在艱辛前行。天津風正穩定以20節行走。其左右擺動一定很像有意的之字行走模式。假如這些潛艇靠近,它們就會看到我們如何遭受打擊並遍體鱗傷。

大約1500另一艘日本驅逐艦從海平線上出現。我得悉我們已經安全,突然感到精疲力竭。準確的導航帶領我們到瓜達康納爾北方250英里一處地點,栗田健男中將的艦隊在此處候命準備當晚出擊。當我們駛近,我發現阿部艦隊另一艘同僚驅逐艦照月。我屬下訊號員發送一則訊息詢問整體情況如何。

回覆很快傳來。「歡迎回來,天津風。我們衷心祝賀。數小時前報告指你們已失蹤。我們不多人會預期你們能回來。我們艦隊表現很好。只有比叡與夕立據報已歿於水中。曉下落不明,被認為已折損。村雨及雷受炮彈擊中,沒有大礙。再次祝賀你們。你們表現神奇。我們以你們為榮。」

當我們接近照月,再一次它所屬大部船員移向船欄並向我們揮手,喊道,「好小子,天津風!」其餘多艘艦船也重複同樣方式歡迎我們。但我毫不感到得意。我懊悔於自己的失誤,心中沈重時,天津風已在栗田的陣形中,正在減速。栗田旗艦27,500噸戰艦金剛像要塞般出現。其訊號員正向我們傳達一則旗號。

「來自栗田將軍致原中佐︰我為你英勇回來致敬,並樂意知會你我收到命令,你將在我出擊時同行。我為你與我們同行感到光榮。請確認。」

我對這訊息感到震驚,並立即回答,「來自原中佐致栗田將軍︰你的稱讚我受之有愧。我艦嚴重受損回來並失去包括炮術長的43名船員。我們需要維修。我們現在正以手動掌舵。」

數分鐘後傳來金剛的訊息︰「栗田將軍命令你們立即回到特魯克。我們同樣重複對你們的敬意。一路平安並祝好運!再見!」

我讀到這則溫暖訊息時金剛因淚水而模糊起來。我開始咽哽但控制自己高聲對傳話管說,「松本,轉向右方。我們要回家了。」

「是,長官,」松本回答。「嘿,中佐,你聲音聽來疲累。不去休息嗎?你在過去15小時不斷大喊。我已從你的轉舵指示中學會節奏與時機,現在我可以應付。」

「謝謝,松本,我想你是對的。你來接手。」我在超過24小時後第一次坐下。數分鐘後我從椅子上彈起。我忘記了某件事。「三好!庄司!我們必須在日落前舉行葬禮。」

四十三具遺體——部份只剩下殘肢——被帶到前甲板。每名死者的密友上前,以熱水清洗遺體並以帆布裹住。這場儀式自由使用珍貴的蒸餾水。裹好並負重的遺體投進海中,號手吹起告別聲,船員敬禮。

海葬總是令人傷感。我參與過數次這種葬禮,但從未比這次傷感。當三好與庄司將首具遺體——炮術長清水和衛中尉一條腿——託付海中,我流下眼淚。清水性格固執,常常與我爭吵,但他是很優秀,是傑出的軍官。假如我遵從其建議靠近朱諾號,或許我就不會犯下令他失去生命的失誤。

兩名士官踏步上前整理岩田准尉的遺體——是他看到赫勒拿號,拯救了艦船與船員。我從艦橋上走下來。船員注視。這是我自這次作戰起第一次離開艦橋。「岩田是我朋友。我會整理他的遺體。」我將制服外套脫下披在岩田身上時兩人張口結舌。「岩田,永別,」我低喃。「請安息。」我立正敬禮時淚如泉湧。我沈重走回艦橋時,看到許多船員像孩子般哭泣,許多人以其拳頭抹眼。

看到巨大灼熱的太陽落下,我發誓永不重複我的錯誤。葬禮結束時已完全入黑。天津風在埋葬海域繞圈,同時船員對其43名搭擋送上禱告作最後告別,之後天津風繼續向北。

松本這名商船學校的年輕畢業生迅速學會人手操舵。艦船以最低限度擺動行進,24小時後,在11月14日天津風於特魯克平靜的環礁下錨。在特魯克我聽到日本潛艇伊—25剛剛發射魚雷擊沈一艘在瓜達康納爾附近嚴重損傷的美國巡洋艦。但我在很多年後才知道,這艘艦船是天津風擊中並使它失去戰力的巡洋艦朱諾號。

戰鬥無疑以日軍勝利告終,但這純粹是戰術上的勝利。戰略上敵人已得勝,原因是阿部部隊未能向瓜達康納爾機場發放任何燃燒彈。九艘美國軍艦沈沒,但不是白白犧牲。它們對美方在這島嶼激烈的爭奪中貢獻很大。

在特魯克,山本將軍對阿部的任務失敗並不高興。比叡是這次戰爭中日本第一艘沈沒的戰艦。其沈沒令之前一向對其屬下失誤頗寬容的山本大怒。

東京高層指揮同樣感到刺痛。這些最高層將軍在聽到近藤信竹中將緊接著阿部失敗時憤怒仍未消退。各將軍組成委員會進行秘密審訊。阿部與比叡艦長西田大佐受召作證。他們沒有為其行動或失誤辯護。審訊裁決這兩位軍官要「退休」,與美國海軍的「開除軍籍」幾近相同。他們獲准領取退休金,但不准參與公職。

11月13日晚,西村祥治少將三艘巡洋艦與四艘驅逐艦組成分隊,接近瓜達康納爾海岸並炮擊島上機場。

炮擊成效不佳,以致翌朝就有海軍陸戰隊戰機從機場起飛。這些戰機與航空母艦企業號的戰機聯手,突襲一支11艘日本運輸船船隊,令其中七艘沈沒或失去動力。這些戰機也擊沈了巡洋艦衣笠並重創三艘驅逐艦。

聯合艦隊次席指揮官近藤將軍受命取代栗田領導下次在11月14日晚的出擊。由近藤直接指揮的兩艘13,000噸巡洋艦愛宕與高雄,突然與原本阿部艦隊減去比叡及三艘驅逐艦組成隊伍。

山本將軍選擇近藤事後證明是引發災難的錯誤。我至今仍不解山本為何對近藤評價那麼高,即使近藤已在之前兩次重要戰鬥中行動不夠決斷。近藤三艘戰艦、少數巡洋艦與九艘驅逐艦,遇上由威利斯.奧古斯塔斯.李少將指揮、明顯處於劣勢的兩艘戰艦與四艘驅逐艦美軍部隊。儘管有明顯數量優勢,近藤卻損失戰艦霧島與一艘驅逐艦,同時李只損失三艘驅逐艦。

近藤兩艘快速巡洋艦完好無損。但近藤卻命令它們撤退,甚至沒有嘗試追逐美軍艦船。這是他在四個月內第三次優柔寡斷。

山本將軍對阿部嚴厲,卻奇怪地對近藤寬容。許多近藤屬下軍官都為他及他們自己感到羞恥。他們不願談及那次戰鬥。近藤是英國紳士型的人。他對所有人都親切和藹,也以一位學者聞名。他對我總是很好,我也非常尊敬他。但我必須說山本過份高估近藤作戰能力是其最大錯誤之一。近藤或許會是海軍學校的偉大校長,但他不適合在海軍戰鬥部隊擔任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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