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9日 星期四

Japanese Destroyer Captain 34

3

我們四艘驅逐艦在8月18日回到拉包爾。時雨自豪與高興的船員獲准翌日休假。在那些損耗率高的日子,一艘驅逐艦能連續渡過兩次戰鬥未受任何損傷確是奇蹟。我們上次回來時有人對時雨是日方唯一生還者表示輕蔑。這一次則沒有人能對其英勇提出任何質疑。

伊集院將軍與宮嵜大佐及我在軍官俱樂部午餐。他們稱讚時雨的表現以致我高興得感到羞愧。伊集院提到時雨在我指揮下如何大為改變,他結論指,「我很遺憾,原,像你那樣的分隊指揮官只有那一艘艦船,這艘艦船比你那天津風老舊得多。但是要忍耐。很快你會有其他艦船指揮。」

伊集院將軍即使是男爵出身,卻是一位極為令人愉快與友善的人。他含著銀鎖匙出生,身為優秀航海員在海軍獲得廣泛認同。得知有他這能力與軍階的人關注我現時狀況令人感到高興。

拉包爾正享受著一段免於空襲而相對平靜的短暫時光,所以我們在午餐後離開俱樂部並前去散步。一陣柔和西南微風吹響椰子樹。在這熱帶基地中不用為禮節太小題大作。

我們穿著素色襯衣與短褲,戴上普通草帽。因此水手在遇到我們時沒有立正敬禮,步行時沒人發現也很有趣。

商店如常開店,大部份店舖都是由中國人擁有。多麼頑強的人!正當日本與同盟軍投入殘酷戰鬥時,拉包爾上鎮靜的中國人似乎只對加強控制當地經濟感興趣。

我們穿過一條小巷時受內院聚集的群眾吸引。這些觀眾正觀看大約40名當地人熱舞。舞者沒有穿衣,但頭髮插上羽毛,腰上圍著彩色圍裙。其棕褐色身體其餘部位以亮色粉末與顏料覆蓋。他們只以鼓伴奏,並激烈舞動至汗水湧出。每隔一段時間當地婦女會將香蕉或其他水果拋向舞者。舞者一路繼續舞動一路吞食水果。有時他們會大聲尖叫,叫聲聽來好似鴨鳴。我們不知道這場舞蹈所為何事,但它極為迷人。有半小時我們看著這些年輕人踢腳揮手,頭部左右扭動。這雖然單調卻意外地吸引人。

宮嵜說,「這些人滿足於其原始生活方式——食品僅足糊口,住處簡陋,衣服粗糙——他們不求更多。以我們標準來說他們是懶惰。但誰更快樂?」

伊集院最後建議離開,他說,「我很享受這場舞蹈,但也想到訪我們之前看過的溫泉。你們會與我去嗎?」

這提案令宮嵜與我感到驚訝。我們去過那溫泉,並在與伊集院將軍寒暄時談及過那是多麼好的浴場。現在宮嵜在我重新開口前先說,「恕我直言,長官,那溫泉設在露天開放處。我從未看過一名將軍在那裡沐浴。」

「但你在那裡沐浴過,我親愛的大佐,」伊集院反駁,「如果你可以在大型室外浴場享受樂趣,為甚麼我要滿足於我艦上那狹窄不適的浴室?」

面對一名將軍沒有爭辯可言,尤其是他的說話完全符合正確邏輯。海軍利用新不列顛的火山群,在溫泉上建設露天浴場。每處場地以大型金屬桶為浴缸。每位浴者為其浴缸注入乾淨的溫泉熱水。浴者沖擦身體後在浴缸作日式浸浴,在浸浴後起身時變得滿身通紅與煥然一新。

那是在拉包爾最受船員歡迎的地方。任何有登岸通行證的人都可以免費沐浴,對多日在海中沒有洗澡的人來說,這款待很受歡迎。但高階軍官在艦船上有自己的浴室。因此一位將軍,更不用說他是位男爵,會到訪這些公共浴場令人驚訝。

當我們開始為自己的浴桶加滿熱水時,兩名年輕人走出其浴缸,敬禮,並接過我們的工作。我們不假思索地向他們回禮,但伊集院很快說,「放鬆點,男孩們,我們可以加滿自己的浴缸。大家赤身露體就不用分軍階了。」

但那些年輕人沒有聽從。當浴桶加滿後他們就離開。伊集院嘆道,「我們好像打擾了他們的興致。我不應該來。」

這次沐浴很愜意。在沐浴結束前,我們互相擦背,就像三隻猴子般排成一行。身為海軍軍官這極無威嚴,但我們並不介意。在這放鬆過程中,伊集院說,「魚雷的教授原,我想你評論我在上次作戰的行動。漣八枚魚雷白白浪費。我們怎樣能做得更好?」

「嗯,首先,我不認為它們是白白浪費,我們初次發射因其中一枚魚雷失靈突然橫轉而被發現。沒有此事我相信我們會有部份魚雷命中。」

伊集院勉強同意,並進一步沈思說,當時距離即使對我們那些長程魚雷來說也是太遠。我接著說,「沒錯。在敵人的雷達空前成功下,恐怕我所有計算公式都需要調整。當敵人擁有能以雷達管控測距儀開火這項優勢,我們幾近不可能接近他們至3,000碼範圍內。」

「正是這樣,」伊集院說。「敵人現在佔上風,我們不要每次都尋求大勝會比較明智。如果要我們付出人員及艦船過多代價,擊沈一艘敵艦也是得不償失。」

同盟軍攻勢力量更強、氣勢日盛並越來越難對付。就在我們回來的那一天,當我們正在拉包爾放鬆時,日軍部隊開始從聖伊莎貝爾撤退,那裡是所羅門一個狹長島嶼,在維拉拉維拉、科隆班加拉與新喬治亞各島正東面,並與這些島嶼平行。

我們在拉包爾休整三日,之後宮嵜與我受命帶著三艘驅逐艦,盡量接走在聖伊莎貝爾東北里卡塔的部隊。在里卡塔3,400名部隊中,大約600名已由之前一組驅逐艦接離。

時雨再次與濱風組隊。受損的磯風由水無月接替,這三艘艦船在8月22日早上出航。我們載滿食物與物資給未能撤走的部隊。我們三艘艦每艘只能接載250名乘客。

以任何條件來說我們的任務都很艱難。只是在四日前進行的上一次撤離令我們任務更困難。敵人已有警覺。我們要作最壞打算。

接近里卡塔也有危險,因為它有無數礁石與淺灘。我們的地圖複製自1939年英國製地圖,它這樣記著︰「這些島嶼只曾部份測量,大部份情況仍頗不清楚,在此處附近範圍航行需要非常小心。」

我們還在拉包爾100英里範圍內時三架敵機在20,000呎上空飛過。我們立即以火炮向它們開火,但射程不及它們的高度。這令人極為沮喪。

敵機沒有投下炸彈,卻同樣有效纏擾我們地在觸不及的上空以奚落方式盤旋。大約十分鐘後六架零式戰鬥機出現在現場。它們拼命爬升以攻擊那些轟炸機並多次開火。但那些看來是B-24的敵機繼續行進,完全沒有受到擾亂。我們那些火炮手將火炮轉向空中方向,準備在敵機進入射程時射擊。

但敵機令人惱火地嘲弄我方艦船與戰機20分鐘後就離開。我方自己的戰機繼續與我們向南直至入夜,之後它們返回基地。接著是不安的時間,因為我們要自行保持警覺。幸好沒有更多敵機前來。我們深知走進這片危險水域的風險,沿著布干維爾海岸緩慢前進。

我們正不知不覺接近舒瓦瑟爾四周的突出岩石與沙洲附近時,一則緊急無線電訊息自里卡塔發出。我們所有聽過這則訊息的人都永不會忘記它︰「發現敵方四艘巡洋艦與多艘驅逐艦在里卡塔港進出口附近。」

我低聲嘆息。我們那些滿載的艦船受危險礁石妨礙,只以十節速度行駛。當我們更接近里卡塔時我們本應減速至六節。這只讓我們成為敵方炮彈與魚雷的大型射擊靶。

當我們正苦思各種可能情況時,濱風隱藏的信號燈閃爍訊號指︰「立即掉頭並以24節航行出海,直至我們得知敵人的動向。」

我們接著轉向離開海岸向北,令我們成為敵方雷達的清晰目標。我們在新航道不足十分鐘時截取到一則無線電,這表示一架敵方偵察機已發現並報告我們改變航道。面對這種對手我們可以做甚麼?

研讀地圖顯示出敵人只距離30英里遠。我們應緊靠岸邊以迷惑敵方雷達?急速行進?攻擊?我們可以肯定攻擊會打倒一兩艘敵艦,卻沒有機會擊敗所有敵艦。濱風艦尾的藍色訊號燈開始閃爍。

「拉包爾下令不要交戰立即返回基地。以30節返回拉包爾。」

我深深舒一口氣並望向手錶。我們航向拉包爾時差不多是半夜,在8月23日下午到達。

我們勉強有時間補眠兩日後再次出發前往里卡塔。這次我們因天氣昏暗有機可乘,這天氣令我們不會被敵人發現。我們向南行進時有驟雨,至入夜視野跌至只有數百米。

我們抵達聖伊莎貝爾時天氣狀況仍然相同。因為沒有敵方軍艦跡象,現在我們希望天氣明朗。我們減速至六節並以此極慢步伐穿過里卡塔港礁石,每一百米就停下檢視我們的情況。這與敵人行動同樣令人乏力。我們這樣摸索前行差不多兩小時,直至一盞暗燈出現。那是駐軍士兵在標示港口進出口。我們三艘艦船成功越過變化莫測的的淺灘,我們鬆一口氣進入那狹窄港口。

自8月25日0100起我們開始卸載貨物。數百名士兵在燈火管制下的碼頭等候時機上船。夜間寂靜突然粗暴地由兩架轟炸機劃破,它們在桅頂高度轟鳴並急劇爬升離開進入低空雲層。在同一瞬間其炸彈開始引爆,在四周升起巨大水柱。

迅速檢視後並沒有發現損傷,但這些瞄準不佳的炸彈讓卸載過程加快。當甲板清空貨物後等待的部隊就飛奔上跳板。艦船很快擠滿急不可耐的乘客,我們再次展開航行。還是黑暗無光,但我們現在可不作停頓航越礁石。我們在看到港口進出口的訊號燈時加速。到0230我們已加速至30節,很清楚敵機不久會再次跟隨我們,而且是大群前來。我們希望在破曉前盡量駛遠。

我們駛至開闊海域後不到一小時迎來日出。之後我們沿著舒瓦瑟爾海岸行走。又經過一小時後我們抵達布干維爾海峽,敵機也同樣前來!

幸運地我們發現它們接近,可以在散開時發放煙幕。濱風與水無月加速至其最高35節。時雨氣促以其最高速度30節跟隨。最少有十多架敵機出現,似乎無所不在。它們在我們附近四處俯衝轉向。我方火炮不停向天空轟鳴,但未能有效命中。我們以之字型行走並以最高速躲避落下的炸彈,但時雨回應舵輪卻惱人地緩慢。

激烈的五分鐘過去後敵機離開。時雨幸好未受轟炸機員擊中。艦船各部份都報告沒有損傷或傷亡人員。甚至沒有炸彈在接近位置。

在我們正離開自己的煙幕時,另外兩艘驅逐艦在大約3,000米前方現身。當所有煙霧消散我看到濱風正處於困境。濱風前艙起火,它正以大為減慢的速度跛行。水無月看來完好無損並正在候命。

時雨快速靠近時濱風向我們傳達旗號︰「前甲板有一處直接命中,36人傷亡。速度限制在20節。正考慮前往肖特蘭。宮嵜。」

我們最接近的基地在肖特蘭,距離不到30英里遠。但我清楚該處對軍艦並不安全,因為那裡沒有航空掩護。相應地,我所屬訊號員揮出訊息指︰「原大佐強烈反對你的計劃。肖特蘭基地已不再安全。讓我們以20節返回拉包爾。假若出現問題,時雨準備拖行你。請回覆。」

宮嵜立即同意我的建議。濱風的火勢已撲滅,我們繼續一同向北。剩餘航程痛苦地漫長,但幸運地沒有更多戰機前來攻擊,我們成功到達拉包爾。

岸邊人員驚呆看著時雨在濱風與水無月組成的縱陣領頭。如果說這三艘艦船中誰應該是受害者,那就是歪斜老舊的時雨,而不是像濱風般新型快速的艦船。時雨上所有人都高興而自豪。我們沒有忘記過往針對時雨的嘲諷與玩笑。

翌日我們在總部會面時我對宮嵜感到抱歉。在身為驅逐艦員有傑出生涯與優異表現後,他在四十歲出頭直接走上晉升將官級別的路途。現在,他這不幸的驅逐艦隊指揮官屬下所有艦船(雪風、磯風、濱風)都因戰損正在維修,他晉升為將官的機會看來更為渺茫。這天他鬱鬱寡歡並臉帶愧色。

伊集院握著一張紙對宮嵜問候說,「不要苦著臉,宮嵜。讀讀這並振作起來。」

他閱讀時雙手顫抖,之後蒼白地笑著將那張紙遞給我。那是從肖特蘭傳來的一則訊息,指該基地遭一次猛烈空襲徹底轟炸。宮嵜與我握手並說,「原,你救了我、濱風及其船員與數以百計乘客。假使我到肖特蘭,我們現在就已炸成碎片。」

四日後伊集院將軍傳召我與時雨艦長到其辦公室。我們這位戰隊指揮官看來悶悶不樂,說話時也有點猶疑。「時雨將會獨自到塔拉韋作運輸航行。我不願指派這任務給你,但我收到命令要我們所有驅逐艦與我疏散撤離里卡塔。時雨被選作這次單獨任務,因為我們清楚你在艦上,原,並相信如果有任何人可以單艦作這次航行,那就是你。這是困難的任務,我向你保證在你從這次任務回來後,至少會有多一艘驅逐艦加入你的分隊。」

「我感到榮幸,伊集院將軍,指派到這項任務。讓時雨作這次單獨出擊對山上與我都是非常榮譽的事。」

伊集院臉上放鬆並露出喜色。在這突然的好心情中他再說。「原,你與時雨創造過奇蹟。它在艦隊上贏得「不滅艦」的綽號。我為它在這支部隊感到自豪,也希望我們下次能共同出擊。」

在新不列顛格洛斯特角北端的塔拉韋,日本維持著一處小型航空基地。雖然敵人現在於附加地區擁有航空優勢,塔拉韋身為拉包爾的先遣偵察地也非常重要。拉包爾與塔拉韋沒有陸路到達,所以所有物資必須由艦船運載。這小型基地食物與彈藥供應短缺已一段時間,但它不斷要求物資卻因所羅門作戰的壓力而未有得到回應。現在假如日本希望保有塔拉韋,已不能再忽視其請求。

這名字對我來說是不祥之聲。塔拉韋位處俾斯麥海西邊出海口,三月初敵人在這海域引入跳彈轟炸,擊沈我方十六艘艦船船隊八艘驅逐艦當中四艘,以及全數八艘運輸船。三日月與我自己分隊的有明7月28日正是在塔拉韋對開沈沒。這兩艘驅逐艦在迴避敵方炮彈時觸礁擱淺。

塔拉韋完全在同盟軍每日航空巡邏的範圍內。任何在這水域冒險的日軍艦船,都可以預料到敵方轟炸機會前來「全力歡迎」,包括其驚人的跳彈轟炸。在幾乎肯定要面對這種攻擊方式下,我盡力思索應以甚麼方法防衛應對,但仍對怎樣挫敗跳彈轟炸沒有頭緒。

俾斯麥海生還者曾報告慣常迴避戰術如何證實無效。或許假如目標艦船轉為直接靠近攻擊方,就能打亂戰機的時機。但這除了在戰鬥測試外無法證實。而這牽涉到我艦與其超過200人船員的性命。

昤雨在9月1日中午離開拉包爾,出發前往塔拉韋。我們沿新不列顛北岸以18節速度移動,此處與所羅門任何海岸一樣變化莫測。這裡也同樣有許多未畫入地圖的岩石與淺灘。

入夜時我們正接近在霍爾曼角,它位處韋路美半島北端,差不多是拉包爾與塔拉韋中途。時雨正進入危險區域。無線電室通知一架敵機正在附近發訊。這消息比預期稍早。我命令瞭望員觀察敵機,即使當時雲層濃厚並處於黑暗。

一小時後無視電員大聲說,「一架敵機再次發訊。在正上方。我們無法破譯那訊息,但那似乎是提及我們的位置、方向與速度。」

天氣與視野在我們繼續向西方航行時惡化。現在正變得悶熱。我臉上滴著汗珠。數分鐘經過後無線電室呼叫,「一架敵機又再讀取我們的航道。」

艦橋上湧起緊張與沈默。我拿出手巾抹臉。氣氛從未如此緊張。航海長月原中尉觀察到正要下雨,他的說法正確。下雨令視野減低至數米。時間為2000時。我們減速並轉向西南以接近那崎嶇的海岸。

無線電室報告沒有可聽見的敵機。「很好,」月原說。「這美好天氣阻礙了敵人。」

艦橋上緊張氣氛正在紓緩。軍官與船員輕聲交談。經過附近區域未有偵測到敵人通訊的20分鐘後,他們打起哈欠並舒展肢體。

但是俯衝轟炸機高音刺耳的聲音突然出現,眾人雙手停下張口結舌。我們全都蹲伏彎身。在一陣令神經顫抖的怒吼中,一架戰機呼嘯飛過艦橋正上方。一陣駭人欲聾的引爆聲後緊接著數次爆炸。另一架戰機在桅桿上轟鳴。

我全身感到震驚。敵機在何處?我看到山上摸索並按下警告按鈕,警報器在全艦響起其遲來的空襲警報。時雨正劇烈擺向左舷方時,一水柱在其轉向圈內血起,離艦船不足10米。其水花濺上前甲板。艦橋浸水。

我抖下水花並大喊,「全力右轉舵!立即超增壓!緊急速度!」

月原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說,「立即超增壓的緊急速度?」

「立即!」我吼道。

月原面無血色並正在顫抖,他將引擎室傳訊器控制桿推至最下方,並閉上雙眼。同時山上向引擎室傳話管呼叫立即超增壓,並低聲說,「噢老天!」

他們的反應完全自然。我從未發出過這樣的命令。大多數海軍軍官在其生涯中也不會發出這樣的命令。在正常情況下,從12節巡航速度加速至30節最高速度需時半小時。在戰鬥情況下這種加速也應需時十五分鐘。我那「立即」的命令不顧所有正常程序,並冒著我們那高齡時雨的渦輪機與引擎損毀風險。這令甲板下出現一陣難以想像的慌亂。引擎室一伙人最擔心的是,這樣突然要求動力可能會在引擎閘閥開啟時損壞渦輪機扇葉。所有人在充分預期這情況會發生下,按命令執行其緊急任務。

艦橋上所有人等候著更多敵機即將出現。正望向艦尾的山上突然大叫,並指向均勻噴出一長串火焰的煙囪。過量投入的燃料在煙囪中燃燒,這產生的火焰不祥地照亮艦船整個後半部。

轟炸機從不會錯過這樣的目標。擔憂的數分鐘過去。那好像過了數小時,然後無線電室傳話管呼叫︰「敵機,簡言之,報告指它直接擊中一艘驅逐艦的中部,令驅逐艦著火並留待它自行沈沒。」

我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並要求緩慢地重複這則訊息。山上與月原聽到這驚人的報告時歡欣大叫。

另一把聲音打破狂歡,引擎室問是否需繼續緊急超增壓。我高興回答已不需要這樣做,我們可以再次減速至12節。煙囪的火焰很快熄滅,我們繼續在安全的黑暗中。

再沒有戰機追趕我們。敵人已認為時雨報銷。我們餘下航程在令人恐懼的經驗後顯得輕鬆愉快。我們在塔拉韋卸下物資並在駐軍歡呼喝采下離開。

我們再次未受損傷回到拉包爾。翌日我在那裡遇到伊集院。他從其里卡塔作戰中安全並成功地回來。當我告訴他我們的經驗時他大笑至幾乎窒息,並說,「我想我們現在可以稱你為奇蹟艦長,原。只有你能心血來潮想到這樣異常並成功的戰術。」

我為其周到考慮感到高興,並說,「戰爭似乎真是有許多幻覺在內。這次是運氣佔大部份。我懷疑同樣花招能否再次奏效。」

目錄
前回
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