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12日 星期日

Japanese Destroyer Captain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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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6日的海戰勝利在翌日以贈劍儀式及晚宴慶祝。這次宴會在華麗的軍官俱樂部舉行,幾乎所有在拉包爾的高級軍官都有出席。當中包括東南海域艦隊及第十一航空艦隊指揮官草鹿任一中將,以及第八艦隊指揮官鮫島具重中將。

宴會提供大量清酒,在多名女侍加入後宴會變得非常歡愉。她們是由海軍部指派到前線基地提升士氣的一般藝伎女孩。

雖然宴會以表揚我的名義舉行,但我仍在感到疲累,未能與其他人同樣盡興。我只想喝醉並不斷大量灌下清酒。

草鹿讚揚時雨的演說指,「以拉包爾為基地的驅逐艦預期壽命平均在約兩個月以內。然而這艘老船現在卻堅定戰鬥差不多三個月未受損傷,也沒有失去其船員任何一人。讓我們為原大佐、山上少佐與偉大的時雨上所有人乾杯!」

這一刻我開始明白為甚麼我心情暗淡。這場宴會其實應該是由我那240名優秀船員參與,而不是這些高級軍官。當我為此感到悶悶不樂時宴會已變得頗為熱鬧,然後其中一名參謀軍官發言︰「草鹿將軍,我一直以來都有些問題要問,卻不敢提出。現在我可以詢問嗎?」

房間因這肆言而變得沈默,但草鹿將軍點頭,那名年輕人繼續說︰「你剛才提到一艘驅逐艦的短暫預期壽命。我們一定要忍受這種情況嗎?為何我們所有大型艦船只呆在特魯克?我們是否要在下次10月26日慶祝歷史上我方航空母艦最後一次參與戰鬥的週年紀念?在過去一年我方驅逐艦不只在參與乏味的運輸任務,也全數負擔起這些水域的所有行動。請恕我無禮。這不是在批評你,但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你那第十一航空艦自戰爭開始就一直在岸邊基地。在這關鍵的戰場上,為何驅逐艦不得不負起所有重擔,缺乏我方航空母艦、戰艦與巡洋艦支援?」

這一連串雜亂無章的問題遠超預期,但它也表達了這擠擁房間中大多數人的感受。這位醉酒軍官的極度不耐打動其較拘謹同僚,讓一陣畏懼的沈默出現。草鹿鬱悶地樂默不作聲。鮫島將軍打斷漸增的緊張。「我知道古賀司令長官正準備一次關鍵的海軍行動,當中會調動我們所有大型艦船。」

那名年輕軍官失控大叫︰「甚麼時候? 甚麼時候這些艦船才會做些事?它們已沒有參與行動整整一年,這一年對我方驅逐艦來說如同一世紀。在這段期間敵人已趕上並超越我們!」

一位同僚軍官同事試圖讓其朋友安靜,建議時間不早是時候回去。但那醉酒者繼續滔滔不絕︰「東京的帝國大本營又在做甚麼?公告每天大聲聲稱我們在所羅門令敵人耗盡戰力。但現在耗盡戰力的是我們,不是敵人。」

他兩位朋友拖行帶著他離開房間時,他湧出淚水並哭訴,「夕雲沈沒了。可憐的夕雲帶著我那麼多朋友沈沒了。」

這場面奇怪地影響我。我也已喝醉,但撐著雙腳蹣跚而行,緊握著鮫島剛才交給我的儀仗長劍。我走近他並說,「我希望交回這把劍,將軍,因為我不配擁有它。就算我真是配得上它,在艦上航行要一把劍又有何用?」

當所有人為我突然爆發而驚訝時,宮嵜很快從震驚中回神並勸我回家休息。

我揮手撥開他,「多謝,不用了宮嵜,」我繼續說,「我希望以這把劍換取清酒給我那些了不起的船員。他們才是應該受獎賞的人。不是我。 鮫島將軍,為我那些船員買酒吧。」

這樣說後我自己的指揮官伊集院將軍來到我身旁,嘗試勸導我說,「好的,原。我會為你那些船員買酒,但現在我們都很疲倦,是時候回去了。」

翌日早上我在嚴重的宿醉中醒來。山上少佐遺憾地複述另一位軍官與我怎樣出醜,伊集院與宮嵜又怎樣拖著吼叫的我離開宴會。高級軍官有這種行為在帝國海軍聞所未聞,酗酒後的不適添上了急切不安。

出奇的是,我並未因自己行為不端而受到指責。其後我得知自己這表現的消息在士兵間傳開,提高了我在他們間的名聲。我安然無恙一事似乎反映,我的長官似乎對高層指揮普遍有同樣不滿。

東京海軍大本營已下令我們撤退至布干維爾是最後防衛線。這並未令戰鬥區域變得樂觀。布干維爾面積幾乎有瓜達康納爾三倍大。其漫長而大部份未經勘探的海岸線,為敵人提供許多潛在登陸點。偶爾發現散落在叢林的美軍給糧盒,也表明敵方偵察員正在島上選擇最佳入侵地點。

特魯克的聯合艦隊司令部沒有為平靜我們心境做任何事。我們那些新高級指揮官並不比其前任優秀。古賀峯一將軍在1943年4月山本死後接任全體指揮,他幾乎未做過任何事。小澤治三郎中將自1942年11月取代南雲成為航空母艦部隊指揮官後,並未取得任何重大勝利。近藤信竹中將因指揮其第二艦隊而疲憊不適,剛在1943年8月解任,由栗田健男中將取代。

這三位新指揮官勤奮努力工作,但他們不能成就奇蹟。根本缺陷在於東京的帝國海軍大本營仍然由永野修身將軍領導。

山本死後半年過去,然而其方針依然持續。在1942年2月爪哇海海戰中,我得知戰鬥比一千次訓練學到更多。不幸的是,指揮的將軍們並未有同樣看法。他們將日本主要海軍戰力留在拉包爾,或者,更甚者,留在母國水域「以保存艦船與訓練人員。」結果是最終他們被逼投入行動時,艦船與人員均證明並不勝任。

進取的敵人未有止息。我們剛從維拉灣「取勝」回來不久,就敏銳注意到局勢實際上多麼緊急。在10月12日,破紀錄的349架陸基戰機群集在拉包爾上空。但是這次高空轟炸不是很準確,只令一艘運輸船沈沒。

[原按︰原這裡指的是一艘海軍運輸船,5,879噸惠昭丸;但這次空襲沈沒的還有陸軍運輸船月灘丸(526噸)、神威丸(548噸)、福丸(132噸),以及海軍巡邏艇三島丸。三艘驅逐艦、三艘潛艇、一艘運油艦與一艘勘探船均受輕微損傷。]

對日本主要基地如此大型的空襲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它令特魯克總部震驚。但古賀將軍依然猶疑不決。如果敵人可以讓那麼多陸基戰機飛到拉包爾,所羅門群島並不是艦隊交戰的理想舞台。

另一次針對拉包爾與布因的大型空襲發生在10月18日,這兩處是布干維爾的主要航空基地。古賀終於命令兩艘重型巡洋艦與一隊驅逐艦從特魯克前往拉包爾。這與熟悉的山本零散增援模式相同。此一調動將會令古賀後悔。

強力空襲在五日後再現並每日持續,直至布因變成一片廢墟。與此同時我方海上部隊在10月21日抵達拉包爾。新來的驅逐艦中包括白露,它之前曾脫離任務,現在重歸我指揮。我為委任為分隊指揮官六個月後,終於負責三艘艦船而感到高興。在這些日子只有很少日本驅逐艦分隊實際上有三艘艦船之多。

1,980噸白露是時雨與五月雨的姊姊艦。雖然它建於1933年,但外觀簇新。它曾在1942年11月於新幾內亞布納附近受敵方炮彈重創,不得不在吳港幾乎是重新建造。

儘管感到高興,但我也為這艘艦船擔憂。其人員幾乎完全是欠缺經驗的水手,我懷疑白露多大程度可在我分隊證明其價值。

在10月23日我帶著屬下三艘艦船向伊博奇作運輸任務,位置在格洛斯特角東面大約50英里。首輪每日空襲在當日攻擊拉包爾與布因,但敵機仍在早上昏暗時親切歡迎我的艦船。我屬下驅逐艦散開並各自行走,敵機在破曉時放棄追逐。我這些艦船秩序良好地重新集合,我發現全數三數艦船均未受損傷而鬆一口氣。白露的表現比我預期更可靠。

六日後我帶同時雨與白露向加羅韋島作運輸任務,它位於韋路美半島北面。數架敵機接近我們,但沒有發生激烈交戰。雖然如此,白露表現良好令我斷定它是分隊的重要資產。我是多麼的錯誤!

同時間在10月27日,敵人再次進行登陸,這次在布干維爾南面20英里的小型基地莫諾島。翌日敵方傘兵部隊降落在舒瓦瑟爾[原按︰這些傘兵部隊來自第一海軍陸戰兩棲部隊第二傘兵營——但他們是以小艇前來],古賀將軍意識到不論他是否願意,這次已來到決戰時刻。帝國大本營要求他保住布干維爾直至10月30日,不惜任何代價。

古賀立即下令小澤三艘航空母艦與其173艘艦載機前往拉包爾。同時他命令拉包爾在布干維爾附近發起一次全面的反擊行動。

但美軍的計劃不會等待古賀。航空母艦瑞鶴、翔鶴與瑞鳳仍在拉包爾北方遠處時,敵方強力部隊已入侵布干維爾中部西岸的托洛基納角。這次入侵在11月首天展開,並幾乎未受抵抗。草鹿將軍派其第十一航空艦隊所有戰機急速前往托洛基納,但這104架戰鬥機與16架轟炸機無法遏止湧上島嶼的敵方人潮。小澤三艘航空母艦優先考慮其自身安全,它們仍在拉包爾北方200英里時派出其173架戰機。

在特魯克的古賀將軍希望避免15個月前敵人已登陸瓜達康納爾時犯下那些錯誤。在那次三川將軍帶領其七艘艦船取得巨大勝利,卻未能擊沈任何敵方運輸船。相應地這次決定投入所有可用的艦船到托洛基納,隨後則有一支載有部隊的運輸船隊用作反登陸。

古賀委任大森仙太郎少將指揮這次作戰。大森剛抵達拉包爾不久,他有許多個月與其兩艘12,374噸巡洋艦妙高與羽黑一直在母國或特魯克。然而在這次作戰中大森受期望會超越三川在瓜達康納爾的功績。換句話說,他除了要擊沈敵方軍艦外也要消滅敵方運輸船。

大森兩艘重型巡洋艦由兩支掩護部隊支援。在左側有伊集院的輕型巡洋艦川內(5,595噸)與我那三艘驅逐艦,這是陣形中唯一久經戰鬥鍛鍊的一群。右側掩護部隊由松原博少將帶領,他身在輕型巡洋艦阿賀野(7,170噸),其餘成員包括驅逐艦長波、初風與若月。這些艦船之前從未共同作戰,松原也欠缺夜間作戰經驗。

在旗艦妙高火炮室舉行的短暫簡報會議中,大森將軍說︰「我們之前從未共同行動,這可能令戰鬥中嚴重不利。但三川將軍能夠以之前未受訓練的隊伍完成任務,我們也一樣可以。我真誠堅信你們所有指揮軍官的技術,以及你們屬下船員的能力。我相信我們會取勝。」

在會議結束後,伊集院向我拍肩。「原,」他說,「這次會很艱難。我將指望你。」

我大笑。「讓我們準備落水游泳並帶備很多驅鯊劑。」但我立即看到伊集院並沒有心情說笑。

他悶悶不樂地含糊說,「我不喜歡巡洋艦川內。它現在服役九年,性能那麼欠佳。」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已多月沒有使用這艘巡洋艦,雖然它是他第三水雷戰隊的旗艦。他偏好以驅逐艦航行。

伊集院補充,「可是川內比你的時雨還年輕。我為這次作戰感到不安,並希望從特魯克來那些艦船會有好表現。它們的船員雖然缺乏經驗,卻年輕有活力。他們不像我們那麼疲累。」

我們沈默走向跳板,在那裡伊集院伸手說,「憂思對我們沒有好處,原。我們必須拚命不斷戰鬥。假如布干維爾陷落日本也會搖搖欲墜。」

我回到時雨,無法制止自己憂思。我不理解怎樣會選擇大森帶領導這次那麼重要的作戰。直至不久前,他還在魚雷學校講授戰術,也從未參與過重要的海軍行動。

我們十艘軍艦在11月1日1520從拉包爾出航。在離開海港後我們立即轉為常規巡航陣形,以伊集院的川內為首,後面是我屬下驅逐艦——時雨、五月雨、白露——組成緊密單一縱陣在左方,位處妙高與羽黑的稍前。在這兩艘重型巡洋艦右側是松原將軍的輕型巡洋艦阿賀野,其後由驅逐艦長波、初風與若月組成縱陣。五艘載有部隊的運輸船組成船隊,與其五艘護航驅逐艦在後方數英里遠跟隨。

當日天氣涼快,但昏暗下著細雨,視野有限。西南微風下海面平靜。在我方部隊剛通過聖喬治海峽時,我方無線電開始截獲鄰近敵人發訊。我們未能看到任何事物,但顯然裝有雷達的偵察機已在雲層上空發現我們。

[原按︰這是兩架隸屬所羅門空軍指揮官第五轟炸群的刺探者雷達機(SB-24),它們令海爾賽與麥瑞爾將軍能持續充分知悉這些日軍艦船前往奧古斯塔皇后灣的動向。這些SB-24在聖喬治角東面大約15英里發現並首次報告那些日軍艦船。]

在1945其中一架SB-24穿過雲層並向川內發起數次轟炸,但它未有命中。在這時我們自己的偵察機報告南方敵人情況︰「三艘戰艦,許多巡洋艦與驅逐艦在托洛基納附近的奧古斯塔皇后灣。」這戰力遠比我們想像強。敵人似乎已準備好並正等待我們。

大森諮詢拉包爾總部意見,2130拉包爾的草鹿將軍命令運輸船回航。他斷定面對敵方這樣強力的部署不可能進行反登陸作戰。但他告訴大森繼續與其部隊前行並擊沈敵艦。

這十艘艦船三隊縱陣繼續穿過持續細雨,雨水令視野限制在5,000米內。我身處最接近布干維爾的縱陣,沿著黑色海岸卻未能察覺到任何事物。我想到這與8月6日維拉灣那次的情況多麼相似,以及那次最後災難的結果。我們繼續以18節速度前進時,我在為我們左方一無所見而擔憂。敵方艦船配有全視的雷達,能夠以黑暗為完美掩護隨意攻擊我們。

在2324另一架SB-24從黑暗中俯衝向羽黑投下炸彈,但再次沒有命中。敵人一直緊密跟蹤我們的位置與目的地。這次攻擊過後,羽黑彈射一架偵察機,此機在14分鐘後報告︰「發現一艘巡洋艦與三艘驅逐艦在50英里外,穆圖披拿角330度。」

這標示位置只在我們陣形南方20英里。大森命令那偵察機搜索其他敵艦,並讓其陣形同時掉頭以爭取時機等待關於敵艦的進一步報告。十艘艦船維持其緊密陣形轉向180度,航行大約10,000米後再次轉向重拾其南行航道。這次調動在1942年能有效打亂敵人的時機,當時他們不得不依靠偵察報告。但在1943年面對運用雷達取得持續而準確訊息的敵人時,這樣調動並沒有作用。

在掉頭期間我們急切等待我方偵察機的進一步報告,但未有報告傳來。我們未有絲毫想到,麥瑞爾將軍四艘巡洋艦與八艘驅逐艦的部隊完全掌握我們在接近,這時正急速向北以對抗我們。

半夜過後25分鐘,我們第二次掉頭後正重歸航道時,我看到上方空中暗紅的閃光。這閃光角度為左舷70度,與羽黑偵察機報告敵方部隊的位置吻合。閃光如此暗淡令我估計距離大約在20,000米。它在兩或三秒後消失。我在寶貴的數分鐘內繼續尋找著閃光,未有留意其他因素。這是我的錯誤。

假使我這時望著眼前情況,我就會看到我們自己的陣形失去秩序並危險地擠在一起,這是我們剛完成複雜轉向後的結果。五月雨偏離縱陣向右,我們其餘三艘艦船距離接近至300米內,而不是預定的500米。

我斷定那閃光是由我們其中一架偵察機留下以標示敵人位置。我口述一則緊急訊息給所有艦船,「發現敵人在左舷70度!」,並下令準備好在我下一次指示時即時傳送此訊息。

我們部隊沒有任何人想像到敵方主力部隊正從南面接近,並在這刻筆直前往我們的位置。當我屬下瞭望員大聲說「四艘艦船,在左舷70度!」時,我告訴無線電員傳送我安排好的訊息。當時是11月2日0045。

我判斷這四艘艦船從首次標示暗光的位置繼續前行。事實上,八艘美國驅逐艦其中四艘已從其由南向北的移動突然轉向,當時我正瞄向那暗光處。它們再次出現在我們眼前時,已完成轉向準備發射魚雷。

我屬下瞭望員報告,「敵方部隊已分成兩組。一組正遠離,另一組與我們航道平行。它們是驅逐艦!距離7,000米!」我顫抖地意識到它們一定已經釋出魚雷。先機已落入敵人手中。

在這瞬間我大叫出兩道命令︰「發射魚雷!舵輪猛力右轉!」

船員立即回應,時雨開始右轉,同時其八枚魚雷以兩秒間隔撲進水中。然後我更平靜地看著,為我們可以避開四艘敵方驅逐艦分開前可能發射的魚雷感到滿意。看著我們自己的魚雷一陣後,我驚呆看到川內直筆直走向我艦!這艘巡洋艦與時雨同時轉右,其轉向異常快速粗暴。我看到它如此接近而失去血色。這艘巨型巡洋艦體積幾乎是時雨三倍,它在我們左舷方正面接近。

「滿舵向右!」我尖叫,「全速!」

川內巨體急速接近時我背脊流著冷汗。我在看著它那高大艦首接近時像溺水者般凝住呼吸,並感到時雨的迴避步伐像蝸牛般慢。我準備迎接相撞的衝擊力時,時雨脆弱的艦尾在十呎以內避過那快速的巡洋艦。

危險過去後我將擔憂的視線轉向五月雨並再次呆然焦慮。這艘隨後的艦船急劇轉向以迴避川內瘋狂衝撞,並擦撞到在陣中最後的白露。五月雨左舷方船體與甲板在白露船體衝擊下塌陷,在這瞬間它所有火炮與魚雷發射管都被撞至無法使用。

新來者白露證明它並不是我分隊的資產。但在那一刻更令我震驚的是,川內在未有通知我們隨後艦船下突然轉向。伊集院因其艦船突如其來的反應而驚恐,並下令反方向轉舵,我看到川內在幾乎撞上時雨後即時回擺向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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