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15日 星期三

Japanese Destroyer Captain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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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說伊集院松治少將的戰鬥能力可受到質疑,他預測日本失去布干維爾後搖搖欲墜則證明是驚人地準確。

拉包爾在損失甚少下平安渡過11月2日空襲,卻在三日後遭受一場災難。美國人想起珍珠港攻擊是一場浩劫,但11月5日拉包爾空襲則遠為慘烈。一支積極保存超過一年的巡洋艦隊在這一天失去作戰能力。這怎可能發生?

11月5日拉包爾的潰敗,是奧古斯塔皇后灣那場惡夢般戰鬥的直接產物。在戰鬥中理應學會的教訓遭忽略。錯誤重複,直至它們變得致命。

日本理應認知到它的偵察能力不足。不只是分派到搜索的戰機太少,而且機師能力也因在戰鬥中損失更熟練的飛行員而下降。高層指揮一定已意識到這件事,情況卻未有改善。

假如我們的奧古斯塔皇后灣作戰報告傾向蒙蔽高層指揮,我們也不應承受所有指責。其他因素也令他們受騙。

潛艇伊—104在描述它救援川內生還者時指︰「我們看到許多敵軍水上飛機與海上艦船忙於參與救援行動,顯示這場戰鬥有一定數量敵艦遭擊沈。」

我們那延誤的運輸船隊在11月2日離開拉包爾,只由四艘驅逐艦護航成功在托洛基納登陸930名部隊。船隊指揮官愉快地報告,「我們沒有遇上海上對抗。敵方艦隊顯然正從大森部隊對它造成的創傷休養。」

但事實是,美軍選擇了在那支陸軍部隊登陸後圍困它,而且成效頗佳。但這是陸軍的問題,日本海軍不會去理會它。

大森部隊聲稱的幻想戰績因而變得有根據。相應地,當大森從作戰回到東京時他沒有受到譴責。反之,他被晉升為中將並重新指派至魚雷學校擔任校長。

聯合艦隊司令長官古賀將軍全盤接受大森的報告。他感到耐心等候得到回報,他與敵人在所羅門決戰的時機已經到來。在此基礎下他於11月3日命令七艘巡洋艦從特魯克向南。古賀及其參謀都未曾與近期日漸強大的敵人戰鬥。這讓他們受自滿支配。

在拉包爾,草鹿將軍聽聞派出巡洋艦的計劃後感到不安,他嘗試勸阻這想法。但他未能解釋他對大森那宣稱的懷疑,也未能將其抽象不安轉為對古賀有說服力及有意義的言詞。故此那支巡洋艦隊就向南行進——在美軍偵察機持續監視下。

取代近藤為第二艦隊指揮官的栗田健男中將與古賀同樣自滿。他不斷聽到最近密集空襲拉包爾卻無法擊中軍艦任向一處的事。栗田已超過一年沒有戰鬥。他記住的是1942年那些日本戰鬥機,那時日本仍可誇耀在戰機性能與機師技術上比美國有明顯優勢。他在那些日子的自信延續下來,但現在這已沒有實際基礎。

栗田部隊在11月5日清晨抵達拉包爾辛普森灣。我張口看著旗艦愛宕滿不在乎地在狹窄海港中下錨,這裡現在擠著七艘巡洋艦與大約40艘輔助艦。這些新來者令我擔憂不安。

在同日早上0700一架巡邏機報告,發現敵人一支五艘重型巡洋艦、七艘驅逐艦與兩艘運輸船的部隊在距離150英里位置,方位是聖喬治角140度。拉包爾總部推斷這些艦船是一次登陸企圖的預兆。參謀軍官因近幾個月已習慣敵人的登陸行動而漫不經心反應。在拉包爾所有人都未能想像到這兩艘「運輸船」是航空母艦薩拉托加號與普林斯頓號。

日軍飛行員已多月沒有看過美軍航空母艦。即使是1942年5月珊瑚海海戰的精銳機師,在認知美軍航空母艦上也有困難。但拉包爾沒有一人記得此事。草鹿命令其餘偵察機緊急起飛並暗中跟蹤美軍的動向。偵察機緊急起飛,卻未能及時找出美軍部隊並有所貢獻。

直至0900拉包爾才響起空襲警報。我艦時雨早已準備就緒,並在其他艦船仍未起錨時迅速起航迂迴離開海港。敵方航空母艦戰機在0915突襲基地時,那些大型巡洋艦仍在起錨。面對23架復仇者魚雷戰機、22架無畏式轟炸機與42架地獄貓戰鬥機,大約50艘日本艦船只是坐以待斃。大約70架零式戰鬥機在空中,但它們無法阻止美國炸彈傾瀉而下。

時雨在出航時所有火炮開火對準那些速度飛快的目標。我看到兩架戰機遭我艦炮火擊落,船員則自稱擊中另外兩架。假如整支艦隊都像時雨那樣駛離,這天的浩劫或許可以避免。但當日沒有其他艦船出航。我自己的五月雨及白露不在拉包爾,它們在前一日離開前往特魯克的維修艦明石徹底檢修。

我們大約在1000回到海港,我為不足一小時內發生的事情感到震驚。我懼怕地回想起1942年1月那次慘敗,當時美軍戰機在馬拉拉格灣擊傷巡洋艦妙高。差不多兩年後,我們在這裡犯下同樣失誤。真是丟臉!

旗艦愛宕正在燃燒,其姊妹艦摩耶與高雄受損。這三艘重型巡洋艦每艘都載有一隊驅逐艦戰隊的火力,卻在保留戰力一整年未曾於公海遇上敵人後,就在一次空襲中失去行動能力。同樣受損的還有重型巡洋艦最上與筑摩,以及輕型巡洋艦阿賀野與能代,還有驅逐艦藤波與天霧。我擦拭雙眼懷疑這是否現實。

這的確是過份現實。在拉包爾總部平時溫和的草鹿變得暴怒。他對所有人怒吼咒罵。

與此同時,拉包爾機場像遭搗起的蜂窩般忙亂。所有可以派出的戰機都在空中追逐攻擊者。大約100架日軍戰鬥機與轟炸機終於成功發現敵軍部隊,距離拉包爾大約235英里,方位145度。它們報告「擊沈一艘大型航空母艦、兩艘巡洋艦與一艘驅逐艦,此外損傷一艘中型航空母艦。」

這聲稱證實完全是誇大其詞。當一個人正瀕臨崩潰,就不可能保持冷靜客觀。客觀覆核會發現,據報戰果只可能在一方正獲勝時出現。所以這些幻覺未受檢驗就寫進正式紀錄中,正如之前許多情況一樣。在戰爭中生還的草鹿將軍解釋︰「我對這些聲言感到懷疑,正如對此時日軍所有的聲言一樣,我完全清楚我方機師在過去一年技術大幅下滑。但要質疑這些聲言,或者要求確認,只會令這些人員沮喪,他們已盡其所能做到最好。」

翌日11月6日,巡洋艦愛宕、高雄與最上蹣跚離開拉包爾前往特魯克,由未受損的鈴谷,以及只輕微受損的筑摩護航。想到它們這次出擊大概是整場戰爭最毫無成果的一次,看著這五艘巡洋艦離開令人心煩。只是在三日前,我還在為兩艘嚴重受損的巡洋艦與我兩艘驅逐艦離開而感到憂傷。

其中一艘重型巡洋艦摩耶留在海港。其重要部位已損毀。輕型巡洋艦阿賀野在摩耶附近勉強飄浮。我方損失毫無意義與我們那些高層指揮如此愚蠢深深打擊我,讓我在疑問日本可以做甚麼時大聲咒罵。

當日中午我奉召到總部,在那裡鮫島將軍悶悶不樂問候我並說,「我想你帶著時雨及我們唯一可運作的巡洋艦夕張今晚執行任務。現在形勢不妙。我們可能被逼放棄布干維爾,但我們必須堅守鄰近的布卡基地。高層指揮已決定增援布卡的防衛。」

這決定並未令我驚訝。我敬禮並轉身離開,但鮫島叫我回來。「我也必須告訴你,原,這會是你在我指揮下最後一次任務。我不願放你走,特別是在這時期,但時雨急需在乾船塢維修,你也有權利得到休息。」

布卡在所羅門群島所有島嶼中最接近拉包爾。時雨與夕張當晚在其海岸緩慢行進,並卸下陸軍第十七師700名部隊及25噸物資。

在這整場簡短作戰中兩艘艦船都氣氛緊張。我們卸載時未遇到抵抗,但翌日我們回到拉包爾時精疲力盡。我向總部報告並對鮫島將軍告別。

「我們的任務事後看來非常輕鬆。但是,」我提醒,「下一次類似任務將不會那麼容易。重複同一戰術似乎總是會事與願違。」

鮫島點頭說,「我認同你的警告,並會向其他進行相同任務的艦船傳達。我將會非常記掛你,原。我們已失許那麼多豐經驗的軍官與人員。我肯定是希望你會回來。」

在結束時他要求我改變原來計劃「稍作繞道」。這次繞道內容是時雨護航兩艘運輸船,在新愛爾蘭卡維恩停靠後前往特魯克。他不高興地解釋拉包爾在十一月慘敗後嚴重缺乏艦船,以致可憐的時雨在回母國徹底檢修途中也不得不執行任務。這任務看來遠比我這幾個月參與的容易,我樂意地接受命令。

時雨在11月7日0530與運輸船御嶽山丸與東京丸離開拉包爾。在天亮時我看了一眼在海港後面的高聳火山。拉包爾是一處單調乏味的地方。但我自7月就以這裡為基地,無意間已與這裡建立深厚感情。拉包爾沒有吸引之處,但我們出擊時總是極為渴望回來。現在我們要離開返回母國,以後大概不再會看到拉包爾。

在短短三個月我們已接連失去所羅門群島各島嶼,直至只剩下布卡在日軍手中。布卡可能會在任何一天陷落,然後就會是拉包爾。我們沒有談及這可能情況,但所有人到意識到這點。

我想到許多在這海域那些激烈戰鬥中逝去的朋友,也想到其他許多留在這裡的人,眼中不禁灑淚。四處張望我看到時雨其他人也與我有同樣感受。我們離開時,在甲板上人們向經過艦船上少數站著的瞭望員拚命揮手。從某處傳來輕快的音調,「Saraba Rabauru-yo, mata kuru made wa…」(別了,拉包爾,直至再次回來…)。這首悲傷的歌曲短時間內在整個太平洋流行,雖然沒有人知道它出自何處。

我們很快到達開闊海域。當日晴朗明亮,水面平靜。所有事都像假日航海般愜意。我在艦橋享受著清爽微風,思緒轉到我以拉包爾為基地時的眾多任務與出擊。我在3月21日抵達特魯克,並於當日與近藤將軍坦率談話,讓我意識我們面對許多問題的一部份。其中兩項最大問題是敵人的雷達管控炮火與跳彈轟炸。

考慮到我已遇上敵軍艦船雷達管控炮火,時雨如何在這段嘗試期中成為唯一支撐過來的艦船,而且未有損失任何一人時,我為已解答第一題問題感到滿意。我並未解決另一問題——怎樣應對跳彈轟炸。時雨多次遇上敵方戰機,但它們從未嘗試向時雨作跳彈轟炸。我思索著面對如此攻擊時可以怎樣做。

在日落時我們仍沿著新愛爾蘭西南海岸航行。為配合運輸船航速12節的步調,行走250英里需要許多小時。天氣良好,視野清晰,我們進入伊莎貝爾海峽時空中閃爍著無數星光。三艘艦船正轉向東前往卡維恩時,無線電室報告附近傳出無法解讀訊息,顯示敵方戰機正在我們附近行動。假日航海已成過去!我想起我曾怎樣即時由12節超增壓加速至28節迷惑前來攻擊的敵機。這花招不能在時雨耗損的引擎使用。再者,在那次任務時雨是單艦行動,現在則有運輸船要保護。

我增速至18節並下令兩艘護航對象放出煙幕,同時所有瞭望員都望向空中搜索。運輸船以其最高速度16節拚命奔向東方。時雨不規則地在這些慢船出入時,我下令進一步加速讓濃煙滾滾翻騰。

一名瞭望員突然宣告兩架戰機在右舷50度,我也看到它們。肯定是轟炸機。正筆直朝向時雨。我慶幸這些攻擊者沒有襲擊運輸船,並思考著下一步行動。然後這些戰機突然改變主意。它們轉向與時雨平行但相反的航線,並在艦尾遠處消失。當我懷疑它們到何處時,那名瞭望員呼叫,「戰機在左舷艦尾回來!」

它們逐漸接近,正在低空飛行!我感到緊張,意識到它們正要跳彈轟炸時雨!我終於要面對這未解問題。在同一瞬間我心中閃現解決方法,我以最大聲量叫喊︰「所有火炮準備左舷150度防空炮火!」

然後我轉向航海長月原中尉說,「不要之字型行走。我們將直線前行!」

月原對我的命令感到震驚,結巴說,「甚、甚麼?大佐,我們不打算閃避嗎?」

「我之後會解釋,跟我說做!」

時雨已加速至差不多30節,這時轟炸機正選擇其接近角度。這些黑色怪物俯衝向我們時所有火炮跟隨。轟炸機只距離數百呎遠,我在下令開火時能聽到其引擎聲。火炮與機槍立即回應,在其震耳欲聾的槍聲中我聽到月原尖叫,「我們要繼續向前走嗎?」

在那緊張的生死時刻,我腦內突然湧現出無法解釋的反射方法。我只是尖聲喊出,「向前走!」

在那次難忘遭遇後許多年的現在,這件事很容易解釋。我們已知道敵機投下跳彈炸彈前會接近至最短距離。一艘艦船最顯然與合邏輯的迴避方法,是盡可能劇烈地之字型搖擺。但這樣之字型移動會令艦船減慢,轟炸手在計劃轟炸行動時就是要發現這樣慢下來的情況。我也考慮到時雨對舵輪與方向舵的反應非常緩慢。透過放棄之字型行走,我們不只能令艦船更快,也干擾了轟炸機的計算。以直線行走的另一好處是,艦船火炮開火可以更為準確,因為之字型行走會干擾火炮瞄準。

令人神經顫抖的尖銳轟炸機聲響從左舷向右舷飛越我們桅桿同時,兩枚炸彈落下。它們確實在彈跳,但是在時雨全速呼嘯下,它們越過艦船並偏離其目標七或八米。這些炸彈爆炸並撃起兩支高水柱,同時那些戰機傾斜轉彎離開前往南方。火炮手中止射擊,但隨時準備有需要時再度開火。

沒有戰機蹤跡的不安五分鐘過去。然後無線電室傳來通知︰「敵方機師正以一般語言傳訊。」

我們的英語專家帖佐裕少尉猛然躍起說,「好吧小子們,我會前來聽取他們要說甚麼。」然後他從艦橋衝出去。

一兩分鐘後帖佐通過傳話管通報,「一架敵機報告其控制系統受損,正以密碼傳達其位置。另一架戰機說其左翼受損並將會逼降。」

艦橋上響起歡呼聲。一直非常擔憂的月原正名副其實地歡騰。

帖佐繼續說,「敵方基地回答指一架飛行艇正趕緊前往救援。不幸這些位置是以不可解讀密碼傳達。等等……那些戰機說『謝謝』,它們現在正在逼降!」

我鬆一口氣。我並未想到我這新方法會帶來這樣顯著的效果。時雨減速並再次與運輸船會合。我們繼續到卡維恩的「假日航海」,在那裡卸載交遞的貨物,11月8日清晨離開前往特魯克。

休假心情在1000再度打破,時雨的聲納儀器在此時宣告失效。我們的技師整日修理,卻無法回復這敏感與長期過度使用的系統。沒有聲納令人最感不適地想起,敵方潛艇已知正在附近區域潛伏。我們這艘「失聰」驅逐艦怎能有希望在三日航程中保護那些緩慢的運輸船?

那些潛艇肯定會前來為我們擊落的轟炸機報復。

我下令緊急配置所有深水炸彈人員候命。兩艘運輸船按指示分散並相隔1,500米距離。時雨在右方位置上。這「假日」航行已變成緊張不安的奔跑。

在當日剩下的時間沒有事情發生。翌日是星期二,這天同樣平靜。我屬下船員在長時間監視後已非常疲累,但假如我們可以平安無事再走一日,我們就能安全抵達特魯克。

在星期三一整朝我實行強烈反潛措施。當日是陰天,海面正變得波浪起伏。在1130我下令從反潛措施中小休。

就在船員散在甲板上休息時,我看到一枚魚雷暴露蹤跡的尾流在時雨前方由右至左越過。我沒有即時反應,反而呆站數秒看著這魚雷蹤跡前往東京丸,當時這艘船在時雨艦首左面前方大約700米。那枚魚雷捕捉到東京丸並猛擊船體中部。在時雨也感受到爆炸的衝擊,這令我回復判斷能力。我要求戰鬥速度(24節),下令深水炸彈預備,讓時雨沿著那魚雷尾流追蹤發射來源。我們發射六枚深水炸彈但未有觀察到命中目標。

那艘潛艇已離開。對智慧足以只用一枚魚雷擊中目標的艦長而言,我想這並不意外。我站在艦橋感到震驚而憤怒。我笨拙的反應讓那艘潛艇逃脫。

時雨持續圍繞著運輸船,但那艘潛艇沒有回來作最後一擊。東京丸並未著火,但其引擎室正因其側面裂開的彈孔浸水。它仍能保持飄浮卻失去動力。因此御嶽山丸拖行著東京丸,我們以七節速度再次前往特魯克。

正在我們這支小船隊繼續航行時,東京丸船身越發傾斜。在八小時後顯然它正在下沈,其船長下令「棄船」。時雨駛近以接收東京丸70名人員與軍官,隨後那艘6,486噸運輸船滑入海浪之下。

這場面令我傷感。這是至今第一艘在我護航下損失的運輸船。假如這次攻擊在數小時後才出現,這艘貨船即使在那受損狀態下也能抵達特魯克。但如果當時敵方潛艇使用更多枚魚雷,東京丸也會即時沈沒。知道東京丸遭魚雷擊中與沈沒時沒有人員傷亡,以及其貨物已安全送達卡維恩,我也更為感到安慰。

時雨在這次任務戰績是擊落兩架敵方轟炸機,代價為一艘運輸船沈沒,雙方均沒有傷亡。以金錢價值而言這或許可說成是平手,但對當時的日本來說,一艘大型貨船意義遠大於擊落兩架敵方轟炸機。

我有多日想起那艘攻擊的潛艇就感到憤怒。但在多年過後的現在,我想向那艘潛艇及其艦長在攻擊東京丸中,從接近、發射魚雷到脫離表現的技術致敬。我不知道有沒有更多魚雷發射,但我看到的就只是一枚。那潛艇的表現非常出色。

[原按︰這潛艇是巫喙鱸號(由沃特.G.伊伯特少校指揮),它發射了七枚魚雷,報稱有一枚命中並擊沈一艘7,000噸貨船。現已退休的伊伯特少將居住在印第安納曼西市。]

但是在當日,我無法如此抽離看待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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